在山东省济宁市,曾经流行过一句问候语:“亲,今天玩‘济宁麻将’了吗?”然而,当地公安机关在处理其他案件时发现,“济宁麻将”并非仅仅是一种娱乐活动,其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庞大的赌博网络。经过调查,他们发现“济宁麻将”App的注册人数已经达到了约10万人,形成了一个涉及人数众多、涉案金额巨大的网络赌场。
2018年1月26日,公安机关共抓获了28名团伙成员,其中包括周跃文、张林、胡秀明等人,他们是通过网络开设赌场的团伙的首要成员。2019年9月19日,经过山东省济宁市任城区法院的判决,周跃文等28人因犯开设赌场罪被判处六年至十个月不等的有期徒刑。
如今,各种手机App层出不穷,许多以前只能在现实生活中进行的娱乐活动,现在都可以在手机上找到相应的App。周跃文和陈林和意识到了这个商机,他们是江西省上饶市的老乡,在广东深圳经营着自己的小生意。2016年6月,周跃文找到陈林和,提议开发一个新的麻将软件,以在上饶推广并赚钱。陈林和立即同意了这个想法。
随后,陈林和联系到在深圳经营某科技开发有限公司的胡秀明和张林。陈林和胡秀明在2016年9月面试时相识,之后,陈林和让胡秀明帮助开发了“豆豆四川血战麻将”、“巴蜀麻将”等App,并一直在线上运营。因此,当陈林和找到胡秀明开发麻将软件时,胡秀明欣然答应。
张林说:“我三姐夫是公司法人,我是股东。平时,我们俩接外包,别人委托我们开发软件,根据软件的难易程度,报酬多少不等,一般开发一个软件可以得到约10万元的报酬,每三四个月开发一个软件。”经过协商,四人达成了共同开发麻将App并按比例分成的协议。
张林是电子科技大学计算机专业的毕业生,胡秀明在大学期间也学习了计算机专业,两人一直在深圳从事软件开发工作,因此开发手机麻将App对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。他们首先在湖北武汉租了一台服务器,搭建了手机麻将App平台,并利用专业技术结合当地麻将玩法规则进行了App的开发。
很快,张林和胡秀明开发出了“上饶麻将”App。不幸的是,由于其他公司已经抢先一步,市场已经饱和,因此“上饶麻将”玩家稀少,该App上线运营没几天就失败了。
然而,周跃文和陈林和并没有放弃。周跃文的岳父家在山东省济宁市,于是他打电话给岳父的一个亲戚,询问济宁麻将的玩法。周跃文询问了一些济宁打麻将的规则,例如什么情况下可以吃牌或碰牌等,陈林和在一旁记录下来。整理完毕后,他们交给了胡秀明和张林,继续开发“济宁麻将”App,其中张林负责前端开发,胡秀明负责后端开发,两人共同负责后期维护和服务器管理。
于是,2017年1月,一款符合济宁人口口味的手机麻将App问世了。该App的基本原理是,任何人建立一个微信群,将客服人员拉入群中,并在群内玩够20局“济宁麻将”,就可以申请成为代理。客服人员向代理出售玩“济宁麻将”的房卡,代理再向群成员出售房卡,群成员就可以利用房卡创建房间进行赌博。
在每个微信群中,代理会在群昵称或群公告中说明分值所代表的金额,每个群成员根据每局的输赢情况在群内发红包。为了吸引群成员积极参与赌博,一些代理会免费提供房卡,但在每局结束后会收取一定数额的“房间费”。
“济宁麻将”App开发成功后,周跃文、陈林和决定大展宏图。根据最初的协议,周跃文负责推广手机麻将App。2017年2月,周跃文从江西老家来到山东济宁,在一栋写字楼里租了一间办公室,并让妻弟江情、江傲以及两名招聘人员担任业务员。随后,在济宁市区的运河城、万达广场等人流量大的地方,他们摆桌子、布置展板、发传单等方式开始推广“济宁麻将”App。
为了迅速吸引人气,周跃文以免费下载、免费注册、免费试玩的方式吸引公众。由于在手机上玩麻将非常方便,他们得到了许多济宁本地人的青睐。一位参赌人员表示:“足不出户通过手机就能一起打麻将,确实很方便。”在公园、绿地和树荫下,都可以看到人们打麻将的身影。加上周跃文岳父家在济宁的地理优势,熟悉本地麻将规则,而济宁又没有类似的手机麻将App,周跃文的推广工作进展顺利。
经过一个多月的推广,注册人数逐渐增加,人气逐渐攀升。根据公安机关掌握的案件事实,参赌人员已经达到了约5000人,并且还在不断增加。
此时,周跃文、陈林和、胡秀明等人认为发财的时机已经到来,开始通过出售房卡大量获取利润。从2017年4月开始,“济宁麻将”手机App开始收费才能创建游戏房间。周跃文让周跃武、江情等人担任客服人员,招募代理并向代理出售房卡。代理们建立微信群,组织群成员在“济宁麻将”手机App内开设虚拟房间进行赌博。代理可以从中收取房卡费用或房间费,而张林和胡秀明负责平台的后期维护和服务器管理。
然而,由于涉及网络赌博,难免会有一些疏漏。江情供述说:“因为在麻将群里打麻将会有输赢,输的人应该在群里发红包,由赢的人领取该红包。如果群里的人乱抢红包,就是抢包;如果输的人不发红包,就是跑包。对于抢包和跑包的问题,我们会向张林和胡秀明反映,并对抢包和跑包的人进行封号处理,以维护赌博秩序。”
截至案发,周跃文、陈林和、张林、胡秀明等人已经获利超过1000万元,而许多代理人员也获得了1万元至4万元不等的利润。
2017年7月14日,济宁市公安局市中区分局红星新村派出所接到群众举报,对一起其他案件进行调查,民警发现嫌疑人李某的三部手机微信中有多个麻将群,引起了他们的注意。
民警立即向上级报告,通过研判,他们发现这些麻将群涉及人数众多,极有可能是一起重大的网络赌博案件。经过长达半年的秘密侦查,办案人员掌握了周跃文、陈林和、胡秀明、张林等人作为“济宁麻将”App运营商的事实。
公安机关立案侦查,先后在江西、广东等地抓获了主要犯罪嫌疑人,其中一些嫌疑人在得知自己的犯罪行为已被立案侦查后,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自首。
经调查,参赌人员的年龄从20岁到50岁不等,受教育程度各异,既有大学毕业生,也有中小学毕业生;工作性质涵盖无业人员、事业单位和国家机关工作人员。通过出售房卡和收取房间费用,总代理每天的收入最高可达7万元。雇佣的员工获得固定工资,介于3000元至5000元之间。而最底层的代理人员除了通过出售房卡获取利益外,还通过每局麻将的“抽头”赚取一部分利润。
这种通过手机组织赌博的方式是一种新型的开设赌场方式,具有隐蔽性和广泛性的特点。在本案中,周跃文等人明知赌博行为是违法的,仍然通过手机App平台开设赌场,聚集大量人员参赌,严重扰乱了社会管理秩序,因此受到了严厉的刑罚。这个案例可谓是“自作自受”。
赌博被比喻为精神鸦片,常言道“十赌九输”。在本案中,一些参赌人员不惜丢掉工作,不顾家庭而陷入其中。一些参赌人员甚至是国家公务员或事业编制人员,他们本应模范遵守国家法律法规,既不能自己参赌,也应劝告他人远离赌博,但他们都未能守住底线,积极参与其中。
所谓“小赌怡情,大赌伤身”只是一种自我安慰,赌博没有大小之分,以娱乐为幌子开设赌场更是不可取。网络也不是“法外之地”。我奉劝各位网民,在利用手机上网娱乐时,应严格遵守法律,坚决抵制各种违法犯罪行为。